近日，楚考纏斗“考古中國”重大項目“武王墩”重要進展工作會議在安徽省淮南市召開，烈王首次發布武王墩一號墓階段性發掘成果，秦國確定武王墩墓是楚考纏斗經科學發掘的迄今規模最大、等級最高、烈王結構最復雜的秦國快3百姓彩票大型楚國高等級墓葬。該墓墓主是楚考纏斗誰？專家推測大概率應為楚考烈王。

2020年(nian)，烈(lie)王該座古(gu)墓(mu)進入主墓(mu)挖掘階(jie)段時(shi)，秦國紫牛新聞(wen)·微(wei)史記(ji)頻道曾關注過，楚考纏(chan)(chan)斗就(jiu)該墓(mu)墓(mu)主的烈(lie)王身份有過討論。本期“微(wei)史記(ji)”周刊(kan)，秦國我們來聊(liao)一(yi)聊(liao)楚考烈(lie)王的楚考纏(chan)(chan)斗故(gu)事(shi)。

武王墩陵園示意圖。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供圖

入秦為質子

楚考(kao)烈王熊完(wan)這個名(ming)字很少進入大眾(zhong)視(shi)野。秦國其(qi)實，他的故事(shi)說出來大家(jia)都很熟(shu)悉。

熊完(wan)17歲那(nei)年，入秦(qin)為質子，也自此開(kai)始(shi)了與秦(qin)國纏斗的一生。

作(zuo)為質子，熊完在秦國(guo)過得小心翼翼，肯定不會開心。據說，熊完在秦國(guo)留下一首(shou)抒發胸中(zhong)煩悶的歌謠(yao)《王子思歸歌》：

洞庭兮木秋，涔陽兮草衰。去千乘之家國，作咸陽之布衣。百姓彩票大廳

詩(shi)中的涔陽，指湖南澧縣附近的涔陽浦，在洞(dong)庭(ting)湖西北岸和長(chang)江之間(jian)。咸陽，即秦國都城。

但這十年，熊完也并非沒(mei)有收(shou)獲。起碼，他(ta)意外贏得秦昭襄王的認可，把(ba)女兒嫁給了他(ta)，還生(sheng)下至少一個孩(hai)子(zi)。

到27歲時，熊完的父親楚頃襄王病重，希望他能回楚國繼承王位，但秦國不答應。陪熊完入秦的黃歇便使出偷梁換柱之計，讓熊完假冒楚國車夫，偷偷溜走。而他則留在宅邸，稱熊完病重不見客。等到熊完金蟬脫殼，安全了，黃歇才到秦昭王面前，坦承己過。秦王本想賜死黃歇。但大臣勸說，熊完即位，百姓彩票官網登錄必(bi)重(zhong)用黃歇，不如(ru)讓他回去，以(yi)表示(shi)秦國的親善。秦王聽從(cong)了(le)，將黃歇放回。

果然，公元(yuan)前262年熊(xiong)完即位后，就任(ren)命黃歇(xie)為楚國(guo)(guo)令尹，封(feng)為春(chun)申君，賜給(gei)(gei)淮河以北十二(er)縣的封(feng)地。也是在這一(yi)年，熊(xiong)完把夏州割(ge)讓(rang)給(gei)(gei)秦國(guo)(guo)，換得(de)兩國(guo)(guo)和平。

武王墩一號墓出土的鳳鳥虎座鼓架。淮南市博物館供圖

毛遂激將，與秦為敵

在黃歇的(de)助力下，熊完采取了一系列輕徭薄(bo)賦的(de)措施(shi)，使楚(chu)國國力大大增強。

熊(xiong)(xiong)完(wan)(wan)登基沒幾(ji)年，發生了秦圍(wei)趙都邯鄲(dan)的事，趙使平原(yuan)君求救于(yu)楚(chu)，選門(men)下食客文武俱佳者二(er)十(shi)(shi)人偕往，得十(shi)(shi)九人，毛遂自薦請從。到(dao)楚(chu)國(guo)后，平原(yuan)君與(yu)(yu)熊(xiong)(xiong)完(wan)(wan)大談合縱，從早晨(chen)說(shuo)到(dao)中午，未能說(shuo)服。毛遂按劍而(er)上，以“今(jin)楚(chu)地方五(wu)千(qian)里，持戴(dai)百萬，此霸(ba)王(wang)之(zhi)資也(ye)”勸說(shuo)熊(xiong)(xiong)完(wan)(wan)要雄起，又說(shuo)白(bai)起與(yu)(yu)楚(chu)國(guo)相(xiang)爭，“一戰(zhan)而(er)舉鄢郢(ying)，再戰(zhan)而(er)燒夷陵，三戰(zhan)而(er)辱王(wang)之(zhi)先人。此百世之(zhi)怨而(er)趙之(zhi)所(suo)羞，而(er)王(wang)弗知惡焉”。這相(xiang)當(dang)于(yu)揭了楚(chu)國(guo)的老底和傷疤：公元前(qian)279年，秦國(guo)名將白(bai)起率(lv)軍伐楚(chu)，攻(gong)破楚(chu)國(guo)別都鄢（今(jin)湖北宜城東南）、都城郢(ying)（今(jin)湖北江陵西北），重創楚(chu)軍主(zhu)力，也(ye)迫使楚(chu)國(guo)遷都至陳(chen)城（河南淮陽(yang)）。

毛遂還說，“合(he)縱(zong)者為(wei)楚(chu)，非為(wei)趙(zhao)也”。之(zhi)所以要聯(lian)合(he)起來抗秦，完全(quan)是(shi)為(wei)你考(kao)慮啊。這(zhe)話說的，讓熊完感到無比(bi)羞愧(kui)，于(yu)是(shi)不顧秦楚(chu)條約，與(yu)趙(zhao)國“歃血而(er)定縱(zong)”。之(zhi)后，熊完派兵助(zhu)趙(zhao)國解邯鄲(dan)之(zhi)圍。他是(shi)徹底站(zhan)在與(yu)秦國公開為(wei)敵的位置上了。

再過一年(nian)，熊完又派黃歇(xie)北征魯國，將魯國滅(mie)掉(diao)了。至此，熊完與(yu)黃歇(xie)在諸侯中威(wei)望(wang)大(da)增，也使楚國重新興(xing)盛(sheng)強大(da)。

公元前251年(nian)，秦昭襄王去(qu)世。熊完(wan)感(gan)念(nian)這個(ge)老(lao)丈人在他為人質時對(dui)他的(de)照(zhao)顧，便派黃歇前往(wang)吊喪(sang)。

秦(qin)(qin)昭襄王(wang)(wang)(wang)去(qu)(qu)世(shi)后，兒(er)子(zi)安國君即位，是(shi)(shi)為(wei)秦(qin)(qin)孝文王(wang)(wang)(wang)。但他守孝一(yi)年(nian)后，加(jia)冕才三天，突發疾(ji)病去(qu)(qu)世(shi)，子(zi)楚繼位，為(wei)秦(qin)(qin)莊襄王(wang)(wang)(wang)。秦(qin)(qin)莊襄王(wang)(wang)(wang)在位三年(nian)去(qu)(qu)世(shi)，公元前(qian)247年(nian)，13歲的(de)嬴政被立為(wei)王(wang)(wang)(wang)，這就是(shi)(shi)我們熟知的(de)秦(qin)(qin)始皇(huang)，也是(shi)(shi)熊完一(yi)生中遇到的(de)最強大的(de)對手。

公元前241年，楚國(guo)(guo)組織了(le)戰國(guo)(guo)史(shi)上(shang)最后一次合縱攻秦，結果聯(lian)軍(jun)在函谷(gu)關遭遇秦軍(jun)主(zhu)力，以失敗(bai)告終。楚國(guo)(guo)害怕秦國(guo)(guo)報復(fu)，于是(shi)把國(guo)(guo)都從陳城遷往壽春（安徽壽縣）。

這不(bu)是楚國第一次遷(qian)都了(le)。

楚，原為江漢(han)間小國，建都丹陽（今湖北枝江），常與周(zhou)發生戰(zhan)爭。西周(zhou)滅亡之后，諸侯(hou)國征戰(zhan)不休，楚國趁此(ci)崛起。

公(gong)元(yuan)前(qian)689年(nian)，楚(chu)文王(wang)(wang)即位。當(dang)時(shi)楚(chu)國勢力(li)已(yi)經深入江(jiang)漢地區腹地，他將都(dou)(dou)城(cheng)(cheng)(cheng)遷到郢都(dou)(dou)（湖(hu)北(bei)荊江(jiang)），國力(li)也逐漸增強，到楚(chu)莊王(wang)(wang)時(shi)，已(yi)成為“春(chun)秋五霸”之一(yi)。公(gong)元(yuan)前(qian)506年(nian)，吳、齊(qi)、魯、宋等國攻(gong)打(da)楚(chu)國，攻(gong)下郢都(dou)(dou)，楚(chu)昭王(wang)(wang)被(bei)迫遷都(dou)(dou)鄀城(cheng)(cheng)(cheng)（湖(hu)北(bei)襄陽(yang)）；公(gong)元(yuan)前(qian)278年(nian)，秦(qin)軍攻(gong)打(da)楚(chu)國，楚(chu)頃襄王(wang)(wang)將都(dou)(dou)城(cheng)(cheng)(cheng)遷至陳城(cheng)(cheng)(cheng)（今河南省周口市(shi)淮(huai)陽(yang)區）；楚(chu)考烈王(wang)(wang)憂心秦(qin)患(huan)，又將都(dou)(dou)城(cheng)(cheng)(cheng)遷至巨陽(yang)（安徽阜陽(yang)），繼而又遷至壽春(chun)。

從都城的遷(qian)徙軌跡看(kan)，它是(shi)迫(po)不得已步步東遷(qian)，最終遷(qian)至壽(shou)春。

關于遷都(dou)壽春(chun)，黃歇的一個門客(ke)朱英進言說，以前秦國(guo)不敢攻(gong)打楚國(guo)，是因為有韓、魏(wei)牽(qian)扯著，現(xian)在，魏(wei)國(guo)亡(wang)在旦夕，已經答應將兩(liang)座(zuo)重要(yao)城邑割(ge)讓(rang)給秦國(guo)，這(zhe)樣一來，秦軍離(li)楚國(guo)國(guo)都(dou)陳城只有160里(li)遠，戰禍(huo)不可避免(mian)，還是離(li)開陳城比較(jiao)好。

墓中大鼎粗測口徑超過88厘米。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供圖

秦滅楚國，楚人滅秦

公(gong)元前(qian)238年(nian)，在位25年(nian)的楚考(kao)烈王去世。《戰國(guo)策》說熊完(wan)(wan)一(yi)生(sheng)無子(zi)，又說趙國(guo)人李園(yuan)將妹妹李嫣獻(xian)給(gei)春申君，有孕后，春申君將她獻(xian)給(gei)熊完(wan)(wan)，生(sheng)下一(yi)子(zi)立(li)為太子(zi)。這(zhe)應是不實之言。

據考(kao)證，楚考(kao)烈王(wang)起碼有四個兒(er)(er)子(zi)(zi)，熊(xiong)(xiong)(xiong)悍、熊(xiong)(xiong)(xiong)猶是李(li)園(yuan)妹妹李(li)嫣(yan)所生，昌平君(jun)母親為秦國公(gong)主(zhu)，負(fu)芻的母親不可(ke)考(kao)。即便熊(xiong)(xiong)(xiong)完為春申君(jun)所欺(qi)，也(ye)不過僅(jin)有一子(zi)(zi)不是親生。而熊(xiong)(xiong)(xiong)完死后(hou)，他的三(san)個兒(er)(er)子(zi)(zi)先(xian)后(hou)稱王(wang)，分別是幽王(wang)（熊(xiong)(xiong)(xiong)悍）、哀王(wang)（熊(xiong)(xiong)(xiong)猶）和負(fu)芻。

考古(gu)專家(jia)認為，此(ci)(ci)次發掘的武(wu)王(wang)(wang)(wang)墩(dun)墓(mu)(mu)(mu)位(wei)于安(an)徽(hui)省淮南市田家(jia)庵區三和鎮徐洼村，在(zai)壽縣(xian)（古(gu)稱壽春）以東，從(cong)形制(zhi)和規(gui)(gui)模推(tui)斷，是楚國最高(gao)等級墓(mu)(mu)(mu)葬，故(gu)(gu)此(ci)(ci)，墓(mu)(mu)(mu)主(zhu)只能(neng)(neng)是楚國在(zai)壽春稱王(wang)(wang)(wang)的四人之一。而其中，哀王(wang)(wang)(wang)即位(wei)僅兩個(ge)月被(bei)(bei)殺，負芻被(bei)(bei)秦(qin)國俘虜，故(gu)(gu)此(ci)(ci)，這兩位(wei)楚王(wang)(wang)(wang)依制(zhi)下(xia)葬的可能(neng)(neng)性較小，符(fu)合(he)武(wu)王(wang)(wang)(wang)墩(dun)墓(mu)(mu)(mu)規(gui)(gui)制(zhi)的只有考烈王(wang)(wang)(wang)和幽王(wang)(wang)(wang)。而幽王(wang)(wang)(wang)之墓(mu)(mu)(mu)在(zai)上世紀三十(shi)年(nian)代(dai)得到確認，所以武(wu)王(wang)(wang)(wang)墩(dun)墓(mu)(mu)(mu)的墓(mu)(mu)(mu)主(zhu)最有可能(neng)(neng)的就是楚考烈王(wang)(wang)(wang)。

公元前224年(nian)，楚國(guo)被(bei)秦(qin)所滅。之后，秦(qin)又相繼(ji)滅掉燕國(guo)和齊國(guo)，至此，戰國(guo)時代結束。然而，短短十五年(nian)，大一統的秦(qin)朝便為楚人(ren)所滅。《史記·項羽本紀(ji)》中說：“夫(fu)秦(qin)滅六國(guo)，楚最無(wu)罪。自懷王入秦(qin)不反(fan)，楚人(ren)憐之至今，故(gu)楚南(nan)公曰‘楚雖(sui)三(san)戶，亡(wang)秦(qin)必楚’也。”

這里(li)說(shuo)的“懷王(wang)入秦(qin)(qin)不反”，是考烈王(wang)熊完的爺爺楚(chu)(chu)懷王(wang)的故事。公元(yuan)前299年(nian)，秦(qin)(qin)國出兵攻占(zhan)楚(chu)(chu)國八座(zuo)城池，秦(qin)(qin)昭王(wang)寫信給(gei)楚(chu)(chu)懷王(wang)，約他親自前去結(jie)盟。大臣(chen)力(li)勸懷王(wang)不要去，懷王(wang)不聽，結(jie)果秦(qin)(qin)國挾持楚(chu)(chu)懷王(wang)，讓楚(chu)(chu)國割地，被楚(chu)(chu)懷王(wang)堅決拒(ju)絕(jue)。公元(yuan)前296年(nian)，楚(chu)(chu)懷王(wang)在(zai)秦(qin)(qin)國郁郁而終。屈(qu)原為此寫下《招(zhao)魂(hun)》：“目極(ji)千里(li)兮，傷(shang)春心。魂(hun)兮歸來，哀(ai)江南。”

懷(huai)王死(si)于異國(guo)，讓(rang)楚人對秦一直記恨。所以當時有(you)讖言：楚雖三戶，亡秦必楚。公元(yuan)前(qian)209年，陳勝在(zai)(zai)安徽宿州起義(yi)，隨(sui)同起義(yi)的都是(shi)出身于楚國(guo)地區的貧民；項(xiang)羽隨(sui)其叔父(fu)項(xiang)梁在(zai)(zai)吳中(zhong)舉(ju)(ju)兵(bing)起義(yi)，項(xiang)氏是(shi)楚國(guo)的貴(gui)族，吳中(zhong)是(shi)楚國(guo)舊土(tu)；劉邦(bang)在(zai)(zai)沛(pei)縣(xian)揭竿而(er)起，沛(pei)縣(xian)在(zai)(zai)戰國(guo)末期也是(shi)楚國(guo)的領土(tu)。劉邦(bang)起兵(bing)后被推(tui)舉(ju)(ju)為沛(pei)公，這是(shi)楚制的沛(pei)縣(xian)長官，“他始終在(zai)(zai)楚國(guo)的旗幟下奔走(zou)”。

校對 王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