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海剛度過一個暖暖的葉辛“三九”，正在揣測“四九”會不會來寒潮，場瑞從貴州來了一條信息，葉辛說從元月的場瑞21日夜間開始，梵凈山肯定會有雨雪，葉辛讓我務必趕過去；哪怕沒有雪，場瑞即使落下來(lai)的(de)葉(xie)(xie)辛是凍雨，第二(er)天(tian)黎(li)明山(shan)(shan)(shan)山(shan)(shan)(shan)嶺嶺之間的(de)場瑞冰凌(ling)，也是葉(xie)(xie)辛很(hen)有西南山(shan)(shan)(shan)鄉特色的(de)。

我(wo)等的場瑞就是這場雪啊(a)！

葉(xie)辛在梵凈山(shan) 李(li)鶴 攝

元旦那天，葉辛在黔西南的場瑞普安縣，參加“貴州綠茶第一采”活動之后，葉辛天陰下來，場瑞體感寒人。葉辛有老鄉對我說，這感覺，像是(shi)要下雪(xue)的樣(yang)子(zi)，于是(shi)我就耐心等(deng)(deng)到(dao)了(le)(le)元月8日(ri)，天(tian)反而暖和(he)起來，老鄉(xiang)又說，雪(xue)不會來了(le)(le)。干(gan)等(deng)(deng)著也無趣，我回了(le)(le)上海。

哪曉得才回來10天，又說雨雪要來。不是預測的21日來嘛，我趕緊訂票，迎頭撞上了“春運”的前奏，只訂到上海到金華的座位票，從浙江的金華站到達梵凈山所在的銅仁市，只有站票了。非要趕過去的旅客(ke)，只有上了車補票，碰(peng)碰(peng)運氣了。

我等(deng)的就(jiu)是這場(chang)雪，決(jue)定上車(che)以后搶著補票，看看有沒有運(yun)氣？

故而21號下午(wu)一(yi)上車(che)，找(zhao)到位置后，我就(jiu)去尋找(zhao)列車(che)長。只見(jian)一(yi)堆十幾個人圍住了戴眼鏡(jing)的(de)姑(gu)娘，紛紛嚷嚷著補票。

我也要補(bu)(bu)(bu)票(piao)，補(bu)(bu)(bu)一(yi)張從金華到貴州銅仁的座(zuo)位票(piao)，只(zhi)見(jian)戴眼鏡(jing)的姑娘(niang)一(yi)邊手腳麻利辦理補(bu)(bu)(bu)票(piao)，一(yi)邊放大嗓門道：“講清楚(chu)了(le)，商務座(zuo)、一(yi)等座(zuo)、二等座(zuo)一(yi)個座(zuo)位也沒(mei)有(you)了(le)。補(bu)(bu)(bu)上了(le)票(piao)，只(zhi)能站著。”

我讓她看看我的模樣，對她說：“我七十(shi)多歲了，你看能不能找你們列車長(chang)商量一下(xia)，給我找一個(ge)坐(zuo)處。”

她哈哈一笑：“我就(jiu)是(shi)列車長，老(lao)同志，我說的是(shi)實話，真的一個座位(wei)也沒有了。你先回自己位(wei)置上去坐著吧。有辦法(fa)了我找你。”

我(wo)盯著(zhu)她(ta)的胸(xiong)牌(pai)，凝神一看，上面清晰地標(biao)明：列車長，鐘鑫。

我(wo)只得坐回自己的(de)(de)位(wei)置，忐忑不安(an)地(di)等待著。身旁姓(xing)但(dan)的(de)(de)貴(gui)州思南的(de)(de)小(xiao)姑娘(niang)安(an)慰般(ban)對(dui)我(wo)說(shuo)，她是上個(ge)月就預訂了(le)票(piao)，“你兩三天(tian)前(qian)訂票(piao)，是完全不可能訂到座位(wei)的(de)(de)”。我(wo)憂心地(di)想，誰叫我(wo)等著山鄉的(de)(de)這場雪呢，坐到了(le)金華，后面六(liu)個(ge)多小(xiao)時(shi)的(de)(de)車程，只有站(zhan)著過去了(le)。年輕(qing)時(shi)代當知青，擠著站(zhan)著回上海探親是常事。看(kan)看(kan)我(wo)還能不能熬吧。

半(ban)個小時之后，處理完補(bu)票(piao)事宜的列車長來到(dao)了(le)我(wo)面前說，座(zuo)位(wei)還是沒有，考慮(lv)到(dao)你(ni)老同志(zhi)七十(shi)多了(le)，到(dao)了(le)金華，我(wo)會來喊你(ni)。

我驚喜地問(wen)：“你有坐(zuo)處了？”她搖頭(tou)道：“沒坐(zuo)處，我只有把自己的位(wei)置讓給(gei)你坐(zuo)。”

車(che)到(dao)金(jin)華，她準時(shi)來到(dao)我座位旁，把我帶到(dao)兩(liang)節車(che)廂的(de)接合部(bu)，讓(rang)一位占著位的(de)列車(che)員起身，然后對我道：“工作座，簡陋(lou)一點，你坐吧！”

道謝以后(hou)，我坐(zuo)下了。心也安下來，余(yu)下來那么長的六個(ge)多小(xiao)時，我終于(yu)有個(ge)座位了。

可能是沖著(zhu)我(wo)對梵凈山(shan)這(zhe)場大雪的虔(qian)誠和期(qi)待(dai)吧，列(lie)車剛剛進入銅仁地界，一場紛紛揚揚的雨雪已經落(luo)了下來。

當我換坐上梵(fan)凈山尚空(kong)主(zhu)任(ren)的小(xiao)車(che)，直(zhi)驅梵(fan)凈山腹地時(shi)，撲面而來(lai)的白色雪(xue)花(hua)已(yi)繞著小(xiao)車(che)紛飛。

半夜在(zai)山里入睡，第二天清晨一(yi)覺醒來(lai)，梵凈(jing)山已是一(yi)片雪白(bai)(bai)的(de)(de)晶(jing)瑩世界，高高低(di)低(di)的(de)(de)山山嶺嶺、層層疊疊的(de)(de)逶迤群(qun)峰(feng)，全部都籠(long)罩在(zai)一(yi)派童話般的(de)(de)氛圍里。我(wo)站在(zai)白(bai)(bai)色的(de)(de)山谷里，眺望著(zhu)密密樹(shu)林中厚(hou)厚(hou)的(de)(de)雪野(ye)，遠遠近近的(de)(de)山巒萬籟俱寂，只有(you)谷底深(shen)處的(de)(de)流水(shui)，騰躍著(zhu)、飛濺(jian)著(zhu)淌過(guo)河谷中央大小(xiao)(xiao)(xiao)巉(chan)巖、石頭(tou)、石塊(kuai)(kuai)，大一(yi)點的(de)(de)巖石上，都覆蓋厚(hou)達盈尺的(de)(de)積雪，而小(xiao)(xiao)(xiao)小(xiao)(xiao)(xiao)的(de)(de)石塊(kuai)(kuai)、石頭(tou)上，那一(yi)層雪花就(jiu)如同戴著(zhu)白(bai)(bai)帽(mao)子。雪仍在(zai)下，雪花還在(zai)飄(piao)飛，我(wo)走進(jin)以往熟悉的(de)(de)林間小(xiao)(xiao)(xiao)路，只覺得自己步入的(de)(de)是一(yi)片陌生(sheng)的(de)(de)仙境。

哦，這一輩子，我(wo)多(duo)次走進過世界自然遺產(chan)地(di)梵凈山，飽覽過梵凈山春、夏、秋三個(ge)季(ji)節里(li)(li)壯麗的(de)景色，唯獨在下(xia)著(zhu)大雪的(de)冬日里(li)(li)，從來沒有來過。

年過(guo)七旬，我(wo)以為再也不可(ke)能見到老人們(men)給(gei)我(wo)盛贊過(guo)的(de)梵凈山白雪了(le)；沒想到心中有盼望，大自然(ran)似(si)乎也猜到了(le)我(wo)的(de)心愿，突如其來的(de)，給(gei)我(wo)送來了(le)這(zhe)么一場漫天皆白的(de)雪山美景。

可(ke)以說，在(zai)我步入75歲的(de)冬天，我等(deng)的(de)就是這么一場大雪(xue)。

我把這點感悟對隨我一(yi)(yi)起(qi)進來的年輕人(ren)說(shuo)了(le)，他(ta)們一(yi)(yi)邊搶著鏡頭(tou)，一(yi)(yi)邊高聲打破(po)了(le)寂靜(jing)道：“等來的是一(yi)(yi)場(chang)瑞雪啊！葉老(lao)師。”到(dao)底還是年輕人(ren)腦(nao)子靈活哪，是啊，是瑞雪，瑞雪兆(zhao)豐年啊！

我們的(de)祖國大(da)地，我們生活的(de)家園，乃至我們中(zhong)華民(min)族(zu)，都(dou)在等(deng)著這么一(yi)場瑞雪(xue)呀。（葉辛）